“清明前后，種瓜種豆”。又到了種菜的季節(jié)，這時蔬菜雖然剛剛種下，但有些野菜卻可以吃了。在這個崇尚“綠色食品”的時代，野菜自然成了人們餐桌上的珍品，我吃過的野菜有蒲公英、薺菜、苜蓿，每當(dāng)這時，我常常想起童年時掐苜蓿的情景。

我年幼時，生活非常清苦，整整一個冬天，連隊的人們?nèi)且远撞嘶蛱}卜干下飯，沒有新鮮的青菜，唯一能見到的綠顏色的菜，是放在菜窖里的皮牙子發(fā)出的芽，綠綠的，母親常常叫我下地窖掐幾根，放在面條里做點綴。當(dāng)冬白菜和蘿卜干吃完之后的那段青黃不接的日子，我知道那是母親們最難熬的日子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。那時的苜蓿好像通人性似的，當(dāng)春風(fēng)刮起時，苜蓿就會從地里鉆出來，連隊里的孩子們便迫不及待地掐苜蓿了。我們幾個小伙伴常常顧不得回家，放學(xué)直奔苜蓿地，沒有塑料袋，掐的苜蓿放在“黃軍挎”的書包里。母親常?？湮移能俎８蓛?，弟弟總是不服氣，認(rèn)為他掐的一筐子比我一書包多得多。苜蓿地是有專人看管的，我們常常在放學(xué)后貓著腰在苜蓿地掐苜蓿，看苜蓿的人要么是在打瞌睡看不到我們，要么就是等我們書包快掐滿時，在遠(yuǎn)處大吼一聲，我們便捂緊書包撒腿快跑。那時年幼的我們常常自以為聰明，嘲笑看苜蓿的人傻，一次也沒有抓住過人，其實后來才知道，看苜蓿的人是故意抓不住我們的。

如今，昔日連隊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苜蓿已經(jīng)越來越少了，但那份掐苜蓿的感受，至今回想起來，依然余味悠長，永遠(yuǎn)留在記憶的深處。

（陳文青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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