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些夜里，會夢見父親。他還是原來的樣子，在家里進進出出忙活著他的中草藥。只是更加沉默，幾乎沒有話語。

我突然想起，十月一的時候，因為在醫(yī)院照顧母親，沒時間去給父親上墳。原想著母親第二次出院后，定要去給父親燒紙錢的。母親身體剛恢復(fù)，我上班的第一天，工作又有了變化。又開始另一種忙碌。

周五，陽光明亮。是有風(fēng)的下午。我突然想去給父親上墳。母親在電話里說，老人們流傳下來的話是，十月一沒上墳，冬至那天可以補上。我說，我就想下午去。于是，我就出發(fā)了。

過了祭奠亡靈的日子，街上再也無四處可見的紙票子。幾處打聽后，就找到了東大街那家專門賣香蠟紙的店鋪。

進去，看見老板娘熟悉的眼睛。我們好多年前就相識的。那時，她在我們單位樓下擺小攤賣飯，聲音特別溫柔，嘴巴特別甜蜜，笑容特別燦爛，因此，生意也比較火爆。后來，我結(jié)婚了，嫁到她娘家住的那個巷子，我們又經(jīng)常見面，但只是打招呼，沒有過多的交流。

我挑選紙錢時，她殷勤地說好長時間沒見面了。我說我說是啊。她說，你搬走了嗎，我點頭。她說，我還見過你娃她爸，怎么就沒見過你呢。我看著她的眼睛說，我們離婚了。她夸張地睜大了眼睛，提高了她溫柔的聲音，不依不撓地說，他們家條件那么好，你怎么會和他離婚。我拿著手中的紙錢問她，一共多少錢。她才拿起計算器按了起來。問她有沒有賣打火機，她說，沒有。我那口子不抽煙，也就沒賣打火機，目光給我指向門口看報紙的男人，顯出一臉的幸福。我付完錢準備走，她又大驚起來，你臉上都有斑了呀，咋回事兒嘛，很關(guān)切的樣子。我大笑，哈哈，老了嘛，人老珠黃大概就這樣子。她訕訕地笑。( 文章閱讀網(wǎng)：www.sanwen.net )

2011-12-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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