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面作者:白祈 ?? ? 插畫ID:78571976 ? ??

? ?今天是12月29日。

? ?距離夜鶯的下一次病發(fā)預計還有八天……

? ?……

? ? “博士，解剖的結(jié)果出來了，在受害者的腦部發(fā)現(xiàn)一種從未見過的寄生體，基因檢測結(jié)果顯示，和威爾斯身上剝落下來的碎片基因基本上吻合。”

“知道了，工作辛苦了，華法林……”博士看著手中的解剖報告，捧著早已冰涼的咖啡，任憑那份冰冷刺激著自己的神經(jīng)，冬日凜冽的寒風如鬼魅般穿過身后的窗戶，從他的身上帶走熱量，留下清醒。

破曉的紅光如同鮮血一樣灑在桌上，在博士此時的眼中，冬季清晨的天空宛若手術(shù)臺上的白布一樣刺眼，而那紅光，就好比那留在那白布上的斑斑血跡。

直到現(xiàn)在，死者生前痛苦的掙扎還歷歷在目，小啜一口咖啡，不知道是自己味覺出了問題，還是咖啡放久了的緣故，一股苦腥的氣味直沖大腦，結(jié)合當時死者被攝砂一槍爆頭的場面，博士感覺自己喝的好像是那玩意的血，頓時感到自己胃里翻江倒海，在吐出咖啡之后干嘔了幾下，這一番舉動把平時經(jīng)常搞事作妖的華法林都嚇了一跳。

“博士！”

博士沒有說什么，只是朝華法林有氣無力地擺擺手，示意她不要慌張，自己從前天晚上一直到現(xiàn)在粒米未進，就是再怎么吐也吐不出什么東西來的。

“博士，休息一下吧？”

“麗茲的病情怎么樣了？”

“表面上已經(jīng)能和正常人一樣活動了，但是實際上她的狀況……”華法林不敢再繼續(xù)說下去，她怕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刺痛眼前這個人的內(nèi)心。

不過哪怕她不說，對自家干員相當了解的博士已經(jīng)能猜出來她要表達的意思，在沉吟片刻后，博士拿出一份報告，盯了半天，卻始終看不進去一個字。原本平時行云流水的工作在此時此刻卻變得寸步難行，自己現(xiàn)在滿腦子都是受害者那天的慘狀，以及夜鶯的病情。

近些天在夜鶯身上發(fā)生的一切令他心亂如麻，戰(zhàn)場上的殘酷和整合運動都不能擊垮他，這些事情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。

華法林看著眼前的博士眉頭緊鎖的模樣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，整個辦公室里的氣氛變得格外緊張。

就在這時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，在大概兩秒過后，艾雅法拉從外面探進頭，怯生生地說:

“博士，有人在會客室想要見你……”

“抱歉，告訴她我現(xiàn)在有要事處理，不方便接待，她愿意等就讓她等吧……實在不行讓德克薩斯去招待一下。”博士朝門外的干員擺擺手，目光停留在報告上未曾挪動半分。

“可是博士，她非要見你，還說除了你以外誰都不見……”

什么？除了自己誰都不見？自己不過是羅德島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作者罷了，又不是什么公眾人物……專門見自己做什么？而且這兩天羅德島不是早就對外說明暫時不接待客戶了嗎？而且這還是凱爾希當時再三強調(diào)的。

就算不顧及羅德島其它幾位元老的顏面，凱爾希說的話又豈是別人敢違背的？

這家伙？不要命了嗎？

原本連續(xù)四天處在高強度工作下的博士早已失去了平日里的耐心和鎮(zhèn)定，他抬起頭，看到艾雅法拉一臉為難的模樣，一股焦躁頓時涌上心頭。

“那就告訴她，讓她等著……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，否則不接見。”

“是嗎？連我也不見？”

“誰都一樣，我說了……”一時間沒反應(yīng)過來的博士還在繼續(xù)埋頭工作著，突然他察覺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對，他猛的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，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臉。

那是一個薩卡茲人，身著赦罪師的制服，無論是從發(fā)色還是容顏上，博士都找不到任何關(guān)于她的任何線索，他第一個反應(yīng)是這里怎么會有一個赦罪師的人，而且還認識自己。

在那個薩卡茲人的身旁，一個小女孩躲在她身后，怯生生地露出半個腦袋，像只離不開媽媽的小奶貓一樣盯著自己。

盡管自己內(nèi)心還在抗拒，然而對方的眼神卻早已告知了自己對方的身份。半晌……博士才從嘴里緩緩吐出幾個字:

“你是……卡倫……嗎？”

“叮咚！答對咯！真難得你能猜出來啊……！”卡倫吹了聲口哨，順便打了一個響指。那副時而優(yōu)雅時而玩世不恭的樣子，是卡倫沒錯了。

然而貌似有的人并不愿意接受這一個事實……

這……和之前見到的不一樣啊……不一樣啊……不一樣?。≈懊髅魇莻€金發(fā)碧眼、談吐優(yōu)雅的薩卡茲青年，怎么現(xiàn)在變成了一個銀發(fā)紫瞳，身材嬌小的少女？

這是卡倫？！曾經(jīng)和自己一起學習生活了將近十年的好兄弟？！

“呲……！”

華法林似乎聽到了博士大腦短路的聲音，頭頂上甚至有一縷白煙依稀可見……這是逐漸白面鸮化了嗎？

嘛，估計換做是誰都會難以接受的……

……

“所以，你就這樣以男人的身份瞞了我十年多？！”

“嗯?！?/p>

“連導師都知道，凱爾希也知道，她倆都在瞞著我？！”

“好像是的。”

“一時間有些反應(yīng)不過來啊……”

“很難接受嗎？”

這又不是什么狗血輕小說……哪那么容易接受？……

“麻煩讓我理清一下思緒謝謝……我最近……腦子有些亂……”博士坐在會客室的沙發(fā)上，雙手舉起，做出了“緩緩”的手勢。

“你確實需要休息，我從其他干員那里聽說了，自從夜鶯病重之后你就一直投身到藥物研發(fā)方面，別人平時需要兩周才能完成的工作你三天就完成了，還以為你得死在我前頭，害得我還擔心了一下到時候沒人去給我收尸?！笨▊愝p松地說道，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快要死的人。

“說話真不留情面啊……不過話說回來，是普羅旺斯她們送你們過來的？她本人呢？”

“說是外邊的事還沒忙完，留下那個叫清道夫的就又走了，說自己只是回來看看……”

真是的……還是老樣子……想到這里，博士不由得苦笑一下。

她啊……就從來沒有好好休息過。地靈說的對，她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。

為了自己的使命，為了能拯救更多的人，她從未在乎過自己的時間……

下次見面一定得找個借口讓她強制休息！

這時候，博士注意到了卡倫右側(cè)空蕩蕩的衣袖。

“你的手，是威爾斯干的嗎？……”

聽到博士的話，卡倫看了一眼自己那早已不存在的右臂，隨后苦笑著說道:

“……能撿回一條命就該謝天謝地了，雖然我這條剩下的命也沒幾天了?！?/p>

“那天晚上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，你們是怎么被團滅的？……”

“說老實話，那簡直就是噩夢?！笨▊愓f這話的時候，博士明顯注意到，在她那充滿憎恨的眼神中，夾雜著一絲恐懼。

而那恐懼，和那個受害者當時的眼神一模一樣。

大約三十分鐘后，卡倫端起茶杯，講述完了那天所發(fā)生的一切，看她的樣子，明顯是不習慣左手取物，看到這里，博士內(nèi)心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抽動了一下。

威爾斯這個人，到底制造了多少悲劇？

恐怕無論是赦罪師，還是麗茲，都不過是這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人。

麗茲的事至少還有羅德島的人們記得，那那些被他殺死的其他人呢？連死后的尸體，都只能成為他手中的提線木偶。

“你說的，和我們解剖的結(jié)果基本上吻合，那家伙身上的寄生體已經(jīng)反過來被他所完全利用，甚至還進化出了不可思議的能力。”

“和他交手時我也感受到了，他身上那硬的過分的鎧甲，還有超人般的速度和力量，已經(jīng)完全不是人類的范疇了。不過我想，你應(yīng)該也能想到吧？擊碎他護甲的方法，伊迪蘭特?！闭f著，卡倫的眼神由無奈轉(zhuǎn)變?yōu)橥嫖?，那語氣像是在刻意引出博士的回答。

“啊，你說的對，我確實想到了，”博士說著，朝身后的華法林揮揮手，華法林見狀頓時心領(lǐng)神會 ，不多時，卻見她托著一塊被白布包裹號的東西，放到兩人中間，解開白布，赫然映入眼簾的，是一塊黑色的晶體，那是當時從威爾斯身上擊落下來的一塊鎧甲殘片。

“物理層面和化學層面?！辈┦恳贿呎f著一邊按下了座椅下方的一個按鈕，頓時兩人腳下的地板開始變形、升起，周圍的物品包括墻壁也開始被地板下方的醫(yī)用材料所代替，不到兩分鐘的功夫，會客室變成了一個材料器械應(yīng)有盡有的實驗室。

目睹了全過程的卡倫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，那眼神中放著光，像是收獲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樣興奮。

“沒想到你們羅德島還有這種東西，這是你的私人實驗室？真饞人啊，要是當年我跟著你一起加入羅德島該多好，我都有點后悔加入赦罪師了?！?/p>

“玩笑話還是收起來吧，這個房間可是有監(jiān)控的，估計凱爾希她們正在另一頭看著咱仨呢。”

“不讓我離開這個房間，原來是為了監(jiān)視我啊……好吧，你想證明什么？”

博士沒有說話，而是手法極其嫻熟地調(diào)配著藥劑，在一切都完成后，他用試管將那冒著白眼的藥劑滴落在那塊殘片上，只聽一陣“咝咝”的響動，白煙散后，在那塊殘片上留下的只有一個小坑。

“如你所見，強酸對這東西無效，堿也是一樣的，從化學方面很難對其進行有效破壞?！?/p>

“物理層面上呢？包括源石技藝？”

“作用也不大，據(jù)當時干員格雷伊所說，他親眼看到這種鎧甲能輕松抵御炮擊，我們干員手上的刀劍最多也只能砍透一半?！?/p>

“單位面積所能承受力量限度是多少？”

“一平方厘米，所能承受住的力大概在……”博士說道這里，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，而是用手給卡倫做出了一個數(shù)字手勢，卡倫看到那個數(shù)目之后，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，隨后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抹苦笑。

“確實，要破開那層護甲，從外部很難入手……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？從內(nèi)部？……”聽出卡倫話中意味的博士抬起頭，隨后又陷入了沉思:

“這方面我也曾經(jīng)考慮過，煉當時到底是怎么把這塊殘片從威爾斯身上擊落的？這一點著實困擾了我們很久。”

“我說你，吃過螃蟹嗎？……或者是其他甲殼類生物?！?/p>

“嗯……怎么了？”

“再厚實的鎧甲也會留有縫隙，關(guān)節(jié)處、觀察外界的孔洞……哪怕只有一個呼吸孔，也會留有縫隙，我想當時，煉就是這樣從內(nèi)部進行攻擊，才撬下了這塊鎧甲。”

卡倫說這話的時候，明顯感覺到，博士眼中的光芒泛起一絲漣漪，但那光很快就黯淡下去。

如今煉已經(jīng)不在了，現(xiàn)如今又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呢？

像是看穿了博士內(nèi)心所想，卡倫給他頭上來了一記爆錘。

“你啊……果然是失憶之后腦子就變笨了嗎？我們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來替代源石技藝從內(nèi)部入手……”

“你是說，用藥物？從縫隙打進他的身體，令他的鎧甲弱化？”

“沒錯，不過我想憑你現(xiàn)在的腦子也做不出這么復雜的藥物吧？”

“這……”

雖然她說的是事實，但是為什么自己總有一種想彈她腦門的沖動？

她現(xiàn)在是女孩子……是女孩子……不能動手……不能動手……博士此時在心中默念。

……

監(jiān)控室，嘉維爾等一群干員看著博士的表情都捂著嘴，忍俊不禁。

“博士你那是什么表情??！……哈哈哈哈！”

“昔日基友變妹子……真夠勁爆的！”

“盟友從來不打女人，這回算是挖坑自己跳了，哈哈哈！”

就連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凱爾希，也是一臉因為憋笑而相當痛苦的表情。

這時，負責情報接受工作的白面鸮走進了監(jiān)控室。

“凱爾希醫(yī)生，有關(guān)那名受害者的事前幾日在龍門那邊已經(jīng)著手開始大范圍巡查了，魏彥吾長官邀請我島干員一起幫助進行調(diào)查工作，請問是否同意？”

“那邊具體情況如何？”看著龍門的地圖，凱爾希頓時陷入了沉思。

關(guān)于那個受害者的事嗎？以他魏彥吾的手段不可能搞不定吧？如今需要羅德島的幫助……

看來他那邊是遇到什么棘手的問題了。

回想起卡倫之前和自己說過的，威爾斯的目標不僅僅是薩卡茲，而是泰拉世界上一切迫害感染者的勢力，那么龍門，或許就是他第一個目標。

換句話說，他本人現(xiàn)在很有可能已經(jīng)潛伏在龍門了。

“系統(tǒng)無法搜索到相關(guān)選項?！?/p>

“其他的還有嗎？”

“龍門到時會派遣專門的接待人員，可以向他們進行詢問。”

“看來是怕咱們這里有內(nèi)鬼啊，估計威爾斯的手段他魏彥吾也見識到了。這種東西，真是難防！”

“醫(yī)生……我們?nèi)?？”阿米婭輕輕拽了一下凱爾希的衣角，雙眼里充滿了擔憂。

凱爾希也很明白，假如不去，就會造成很難挽回的局面。寄生體存活時對周圍生物具有感染性，今天可能是一個，明天可能就是一百個。

解決掉龍門的事件，或許就能追查到有關(guān)威爾斯的相關(guān)線索。

只能這么做了……

“白面鸮，你回復魏彥吾，羅德島會對龍門的事件調(diào)查提供幫助，同時也希望龍門能保證這次行動某些方面提供必要的安全性，阿米婭，安排一下作戰(zhàn)人員……”

“哦，好的……”然而就在阿米婭前腳剛要邁出大門的時候，凱爾希又突然叫住了她:

“等一下，阿米婭……”

“還有什么事嗎？醫(yī)生？”

凱爾希輕嘆一口氣，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，雙眉微蹙，隨后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，像是在做什么劇烈的心理斗爭。最后，像是下定決心一樣，凱爾希從口袋里掏出一支裝滿了藥劑的注射器，遞給阿米婭。

“這次行動，博士必須參加，干員夜鶯也是，把這個給博士，他會明白意思的……”

“醫(yī)生……這是……”當阿米婭看清那注射器上的英文單詞時，手中的材料報告不由得掉在了地上……

“醫(yī)生……你這是？……”

“選擇權(quán)在他手上……我能做的，也只有這么多了……”

阿米婭看著上面標好的文字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，她甚至無法想象，當博士看到這個的時候，會變成什么樣子。

……

“很難嗎？”

“就算是你和那個猞猁聯(lián)手也得做上十天半個月的。首先要解析出目的基因，不然方向錯了到時候可就完蛋了?！闭f著，卡倫看向了一旁的容器罐。

“從你口中那個受害者身上弄下來的蟲子？”

“是，應(yīng)該就是威爾斯說的那個寄生體沒錯。”在博士的注視下，卡倫單手打開罐子，用鑷子取出并處理好寄生體，隨后抽取出一管黑乎乎的液體，而博士看到這一幕，幫著卡倫扶住注射器的手都有些發(fā)抖，胃里還在不斷翻涌，腦海里的慘狀不禁再度浮現(xiàn)。

“你看起來臉色很難看啊，就像你當時第一次殺人一樣……那啥，幫我拿一下……”卡倫話音未落，門突然被撞開，只見阿米婭神色極其不自然地走了進來，像是要說明什么。

“博士，凱爾希醫(yī)生下達任務(wù)了……而且這次行動博士你也要參與……”

“啊……？到底怎么了阿米婭？怎么這么慌張？”博士看著阿米婭此時慌亂的樣子，明顯感到有一點不對勁。

她平時很少在這方面會顯得這么慌亂，作為羅德島的領(lǐng)導人，她早已具備了她這個年齡本不該有的心理素質(zhì)。

“你們羅德島的事挺多啊……不用管我……你該去去，隨便找個醫(yī)療干員都比你會幫忙。”

“你這家伙！打算一個人單干？”

以前不記得這家伙有嘲諷這個技能啊……??？

“不然呢？如此復雜且枯燥的過程……交給你的話肯定給我毀了。在藥劑調(diào)配這方面，我比你有天賦地多，這點你得承認?！笨▊愐荒樔魺o其事地說道，在將手中試管里的試劑搖勻之后放入培養(yǎng)箱，開始了下一輪的操作。

“……算了，阿米婭，能讓我看看作戰(zhàn)計劃嗎？”在自己盡力無視掉卡倫的一番嘲諷攻擊之后，博士仔細瀏覽著上面的作戰(zhàn)名單，當看到“夜鶯”這兩個字時，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。

這個時候讓她出行任務(wù)？的確，這兩天她的狀態(tài)還算不錯，基本上與常人無異，自己為了讓她能夠得到修養(yǎng)特意把她從助理的位置上換了下來，可是現(xiàn)在凱爾希到底在想什么？

她現(xiàn)在需要的是休息，而不是任何形式上的勞累！

“博士……”就在博士死死盯著上面的名字，身體氣的發(fā)抖的時候，阿米婭將凱爾希給她的藥劑小心翼翼地遞給博士，而博士在看到上面的文字時，身體忽然猛的一震，瞳孔在此時劇烈收縮，在那一刻，他明白了凱爾希真正的意圖。

卡倫也看了一眼那上面的標注文字，笑容也頓時凝固了。

“那個猞猁小姐……她是要讓你……”

此時此刻，實驗室里的空氣猶如死一般地寂靜，博士盯著手中的藥，久久不語……

……

“這次是和博士一起執(zhí)行任務(wù)呢，凱爾希醫(yī)生還特意讓我也一起參與……希望我的身體不會給大家造成困擾……”

“啊，畢竟快要到新年了嘛，一個調(diào)查任務(wù)，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。”在直升機上，博士用一只手臂抱緊了身旁的夜鶯，而女方也是十分自然地靠在博士的肩膀上，此時的她看上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和快樂。

或許對她來說，做什么，去那里都無所謂，只要和博士在一起，就是最好的。

“等這次行動結(jié)束以后，要叫上臨光，閃靈……還有羅德島的大家……我們一起去旅行……”

在她的腦海里，早已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的憧憬，只是這份美好，在殘酷的現(xiàn)實面前，顯得如此不真實。

“工作啊……工作怎么辦……”博士無奈地笑著，右手下意識地伸進口袋……摸到那支試劑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峻起來，他趁夜鶯閉目養(yǎng)神地時候，悄悄拿出那裝滿了藥物的注射器，盯著上面的文字，回憶起了當時和卡倫的對話:

“她的意圖很明顯了……夜鶯已經(jīng)病成那個樣子了，現(xiàn)在估計也只是回光返照……從某種角度考慮，也不是不能理解……看來她是要讓你自己選擇?！?/p>

“……”

“你不打算在以后換一個助理……然后定了下半輩子的幸福？”

“只要麗茲?！?/p>

“那么死腦筋干什么，我是在為你的將來考慮……導師現(xiàn)在不在了，總得有人能管的住你這毛利毛躁的脾氣吧？”

“只要麗茲?！辈┦窟€是那句話。

“我看那個紫色的狼不錯，會做飯會照顧人……猞猁雖然兇了一點但也不是不可以……你們島上干員適合你的不是一抓一大把嘛……你看看……哈哈哈”卡倫表面上滿不在乎地自顧自說著，實際上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博士的表情變化。

“我只要麗茲！”

“你就那么執(zhí)著？非要在一顆樹上吊死？而且還是一棵隨時會斷的樹??？”

“救她的方法，我絕對不會放棄！”

“那么自信？連我都知道，她的病情極其嚴重，而且病原體的未知性也加大了你們控制的難度。”

“卡倫……世界上適合做伴侶的有很多……但是能遇到一個真正適合你的……卻是千載難逢！”博士說完，狠狠瞪了卡倫一眼，隨后大踏步走了出去。

“博士你去哪里？！博士？……”看著小兔子緊跟著博士步伐的背影，以及他最后的那個眼神，眼神中仿佛帶著鋼鐵般的決意，回憶起過去，自己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見到他這個眼神了……想到這里，卡倫不免笑了笑，隨后喃喃說道:

“是啊……太難了……”

為情所困，也能為此向?qū)Ψ酵懈兑磺械娜?，真是太少了?/p>

不過我想是你的話……沒準真能成功呢……伊迪蘭特。

……

從回憶之中醒來，博士看著身旁安已經(jīng)睡著的夜鶯，心中百感交集。安詳?shù)乃槻皇碌褡粒湍翘煸诓》靠吹降囊粯?，只是那原本臉上對過去的困惑與恐懼，在此時變成了期待和輕松。她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一樣，盡情依靠著自己最重要的人，柔順的金發(fā)如同瀑布一樣披散在博士的肩上，上面散發(fā)出的清香不斷沖入博士的鼻腔，感受著來自身旁少女溫軟輕柔的觸感，在這一刻，幾乎令他忘記了真相的殘酷性。

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藥劑，又看了一眼窗外陰云密布的天空，不由得閉上眼，手指撫過注射器的表面。

只能……這樣了嗎？

要是這樣的幸福能一直持續(xù)下去……該多好……

博士把頭向后仰去，靠在直升機的內(nèi)壁上，閉上眼陷入了沉思。

而那注射器上標注著里面藥物名字的文字，那是一行英文縮寫，上面寫著:

KCN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