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凹凸/丹狐】逃出生天
正文
鬼狐天沖對上那位大氣成熟的大天使裁判長的視線,立刻垂了眼眸拉拉身上的黑袍遮住自己的身體,躲進了廣場暗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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盤算著自己在這一屆凹凸大賽中的勝算,又想到追隨他的幾位成員,一絲嘲諷的笑從他嘴中溢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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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真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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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謂的公平正義的凹凸大賽不過是場狩獵競猜游戲,就連受人愛戴的大天使丹尼爾也是那么骯臟。即便上一屆比賽中,鬼狐使了點小聰明讓審判長大發(fā)慈悲,他免于被代行神旨打回元力種的命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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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鬼天盟,那位曾經(jīng)被鬼狐愚弄的大天使就已經(jīng)在等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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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尼爾無法看穿面具下的鬼狐是什么表情,但那雙和他一樣的金色瞳眸并無情緒波瀾,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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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丹尼爾大人,您找在下有何事?”鬼狐微微一鞠,毫無慌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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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天使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,似乎是在確認些什么,鬼狐得不到回答,氣氛一時有些尷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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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狐天沖?!钡つ釥栒Z氣清冷,突然的審判語氣讓鬼狐一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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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下和大人還是第一次見面吧?”鬼狐的聲音有些顫抖,他直直盯著高高在上的審判長,強裝淡定,“不知在下做錯了什么,讓大人您親自來問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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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,鬼狐大人貴人多忘事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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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強襲而來的元力把鬼狐壓制在地,丹尼爾輕松取下了這只狡猾狐貍臉上的面具,一對銀色獸耳在脫落的帽子下跳脫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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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尼爾的手撫上鬼狐的臉,嘴角勾著淺笑:“我怎么不知道我的代行神旨還能讓選手失憶?”他頓了頓,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新奇的積木一樣碰了碰那對毛茸茸的耳朵,“況且,我的鬼狐大人不是在代行神旨下成功逃出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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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朵是鬼狐一族的敏感處之一,丹尼爾剛才的動作幾乎是惹怒了鬼狐天沖。雖然距離他與丹尼爾上一次見面已經(jīng)過去一年,但鬼狐仍然學不會在大天使面前做個冷靜精明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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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狐呲著牙,憤怒的情緒全部寫在臉上:“我并沒有違反大賽的規(guī)定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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裁判長又恢復了往日里圣潔和善的樣子,看著地上之人倔強的樣子,他說:“但你騙了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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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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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來伶牙俐齒的狐貍聽了這話有些沉默,他沒想到丹尼爾會這么直接,一時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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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狐,我只是來提醒你,你作為上一屆比賽的逃脫者,這是由我的失職造成的,神使們與創(chuàng)世神只是睜只眼閉只眼?!钡つ釥柹裆珡碗s地盯著鬼狐,“大賽本就是設好的局。這一次,我?guī)筒涣四?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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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該走了?!钡つ釥栕詈笠淮瓮蚬砗?,似乎決定了再也不與之見面,“祝你好運,我的參賽者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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壓迫的氣息隨著大天使的離去一同消散,鬼狐已經(jīng)完全癱躺在地上,金瞳映射著炫目的白色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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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點后悔了?!焙傕?,也不知是說給誰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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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悔自然是不可能的,鬼狐天沖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會因為旁人的幾句話改變。從上一屆的大賽到如今,三年的逃亡,他早就不是那個懶散而又膽小的鬼狐天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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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天盟在他的計算中一步步運轉(zhuǎn),有時看著成員們忠誠的神情,鬼狐偶有一瞬間的愧疚,但很快就忘在腦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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凹凸大賽就是七神使與創(chuàng)世神之間的博弈,人人都為棋子,鬼狐自認為與他們并無一二,畢竟他曾經(jīng)就成為了這場棋局的棄子,在死亡邊緣掙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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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他若不做這棋盤上的棋手就會重蹈覆轍。偽裝好人混入金的小隊,暗自挑撥彼此之間的關(guān)系,卑謙狡詐本就是鬼狐的本性。不過,他時常這么問自己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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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參加了成年狩獵禮,而不是凹凸大賽,是否會有些不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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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鬼天盟偌大的會議室里,對著一個個空落落的座位,鬼狐天沖的思緒有些飄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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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從出生就被定為鬼狐族下任繼承者,而族長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傀儡,鬼狐天沖本想渾渾噩噩過完這一生,沒想到繼位需要通過成年狩獵禮??伤澤滤缿峙履Ч?,就連為期三年的狩獵禮訓練都沒參加,直接逃走來這個被所有族人甚至整個世界都追捧的凹凸大賽。噩夢就是從這開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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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本屆大賽開始,鬼狐就沒有睡過一次安穩(wěn)覺?,F(xiàn)下對著安靜的會議室,他竟就著椅子睡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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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,只有逃,他才能活著回到幻獸星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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圍堵鬼狐天沖的大天使不止一位,他費力地使出元力技能,制造出鏡像空間把他們引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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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狐立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在做夢,他無法控制自己的一舉一動,只能像旁觀者一樣再次看著自己拙劣的逃亡。已是經(jīng)歷過一遍的事情,早就知道這之后的自己會因體力不支而幻化為獸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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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,夢境總是那么混亂。天旋地轉(zhuǎn)一番,鬼狐天沖以毛茸茸的狐貍形態(tài)落到了丹尼爾天使長的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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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如同曾經(jīng)的現(xiàn)實一樣,夢里的丹尼爾見到鬼狐動了惻隱之心,利用元力將他縮小藏入袖中,輕聲細語警告狐貍不要發(fā)出響動。之后,鬼狐天沖就一直以獸態(tài)留在丹尼爾的身邊,鬼狐族繼承人,便以可笑的“寵物”身份茍活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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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的邏輯很差。鏡頭一轉(zhuǎn),鬼狐恢復正常形態(tài)拿著匕首抵著從裝睡中醒來的丹尼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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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我出去?!惫砗挥浀卯敃r丹尼爾是什么表情,夢里也是一片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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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天使說了句“不裝了?”又或者是“不可能。”,輕易就打掉了他架在對方脖子上的匕首。瞬間優(yōu)勢逆轉(zhuǎn),鬼狐被丹尼爾反壓。銀白色的發(fā)絲垂落在鬼狐的臉上,瞇著眼隱隱約約能看到那雙和他一樣的金色瞳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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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能守你安全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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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又如何?”鬼狐依稀記得自己是呲牙咧嘴想要反咬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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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會死?!边@是肯定,不是威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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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會死,鬼狐天沖?!钡つ釥栍种貜土艘槐椤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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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間,鬼狐想到了遠在幻獸星球上的冷漠母親。當他決定要參加大賽離開家的時候,平日與他疏離的母親就是這么和他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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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狐天沖,你會死的?!鳖澏抖直瘋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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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與其他族人不同,她始終認為凹凸大賽只是一場神的游戲,而鬼狐的父親一去不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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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實話,鬼狐并沒有那么懼怕死亡,比賽最壞結(jié)果他早就計算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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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他與那雙溫柔的金色眼瞳對視,鬼狐瞬間想起了自己可憐的母親,像是著了魔一樣愣怔開口答應了丹尼爾的請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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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在他身邊,也許能有所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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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及此處,鬼狐天沖認為自己簡直是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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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兩年的藏匿,似乎論證了這個瘋狂的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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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尼爾手下最得力的裁判球都要敬他三分,安穩(wěn)平靜的生活幾乎是要淹了他逃跑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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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狐,我說過,我能保你安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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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狐擺弄著數(shù)據(jù)庫的信息,聽聞一愣。丹尼爾不止一次這樣警告他,鬼狐自然知道他多少了解自己的舉動。自認悄無聲息利用小權(quán)小力散布逃脫的巨網(wǎng),實則一舉一動都落在那位審判長的眼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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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這僅僅是警告,在沒有實際制裁之前,鬼狐是不會停手的。名為“保護”的囚禁已經(jīng)兩年,他早就不是那個散漫毫無斗志的繼承者,在窺得比賽的那天,鬼狐就踏在死亡之上無法回到幻獸星球了,鬼狐一族早已稱鬼狐天沖死在了凹凸大賽。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十五歲的繼承者死在何處,鬼狐族的族長備選人不止他一個,他早就無處可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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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對您無比忠心?!彼麜砸恍Α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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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好如此,小狐貍。”寬厚的大掌撫上鬼狐的頭頂,短短兩年,他就如同家養(yǎng)的狐貍一樣不敢對此舉動反抗,甚至有點享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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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會的?!本瓦B鬼狐本人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他勾唇一笑,輕輕搖了搖尾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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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里的世界開始坍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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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尼爾的辦公室里氣氛劍拔弩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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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丹尼爾大人,我們談談。”這是鬼狐最后一次向丹尼爾提出談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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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天使停下手里的工作,瞥了一眼:“鬼狐,我們沒什么好談的?!边@語氣與眼神,仿佛是在對待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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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總不能守我一輩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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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要再過一年……”丹尼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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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兩年了,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神使們對你做的事情嗎?”鬼狐瞪著他,“放我走,我能應付逃亡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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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尼爾沒有說話,盡管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,但依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。這兩年的生活,這兩年的心境,還有鬼狐天沖,早就不一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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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比我預想的慢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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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來大人您早就想到了,不是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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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為留不住你一年?!钡恼Z氣,聽不出情緒,“看來是我低估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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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該走了,我不會死的。”鬼狐斟酌了一下,“只有我走了,神使們才不會追究你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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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尼爾聽聞眼神閃爍,眼中情緒翻涌,他辯解著:“我不會有事的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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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眼神交匯,鬼狐天沖動動嘴唇想要說什么,卻又吞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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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久,就聽到鬼狐啞著聲說:“我們不該有的。那份情感,不是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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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不不!留下來!夢里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鬼狐怒喊著,他總是想要在夢中改變當初毅然要離開的自己,看看他們之間的結(jié)局是否會有所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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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徒勞,夢還在繼續(xù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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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代行神旨?!惫砗溺R像空間早就進化了,從創(chuàng)造空間到復制他人技能,他兩年中最熟悉的人就只有這位大天使,元力技能也只有他的能完全復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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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積木錘直直劈向高高在上的天使,丹尼爾毫無躲閃動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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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境坍塌,一切陷入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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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邊的黑窒息了鬼狐天沖,他掙扎著從夢里醒來,掉落的面具遮不住他驚恐的神情,眼里似乎還有未落下的淚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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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狐選手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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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尼爾的聲音猛然在寂靜的會議室里炸開,鬼狐以為還是夢,抬頭去尋那抹白色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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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天使微微帶著笑,他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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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狐選手,我似乎仍不能放任你不管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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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狐天沖想起來,穩(wěn)坐審判長位子并且獨得創(chuàng)世神信賴的丹尼爾,怎會是外人所看到的那樣圣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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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個計劃,你能逃出生天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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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商量,不是威脅,就如同當時不躲避攻擊時的那樣堅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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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,丹尼爾大人說給在下聽聽?!?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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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End——
結(jié)語:寫到2k的時候就越寫越崩,草草3k收尾,再也不輕易嘗試這種不知所云的東西了。
以及發(fā)于LOFTER,這邊隨意發(fā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