奴隸阿飛的勵志人生10

隨著金屬與木桌碰撞發(fā)出幾聲悶響,阿飛將包里的銅礦盡數(shù)倒在了柜臺上,老板隨手翻了翻那些凌亂而粗糙的礦石,拿起幾塊掂量了兩下,一副不是很上心的樣子,從柜臺下取出一袋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金幣,推到了阿飛的面前。
“這幾天干得挺賣力的嘛?!彪m然老板如往常那樣面無表情,語調(diào)也沒有太大的波瀾,可不難聽出,老板對阿飛勤懇表現(xiàn)的贊賞。
阿飛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沒有說什么,他的回報和付出是對等的,每天起早貪黑的開鑿銅礦,使他確實(shí)賺了不少錢,雖然勞累了些,過得也算十分充實(shí)。
“老板,錢還是像之前那樣存你哪兒吧,我走了?!卑w又背上那個有些破舊而又傷痕累累的旅行袋,出門往銅礦的方向走去。
“嗯?!崩习逭驹诠衽_里側(cè),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心悸,將心頭的不安感強(qiáng)壓下來,無主之地在自己和羅特的治理下,早已成為一個秩序相對穩(wěn)定的地方,這不安感實(shí)在是來的沒有任何征兆,聽說上了年歲的人愛胡思亂想,也許是自己年紀(jì)大了,才會這樣想東想西吧。

賽德躲在石頭投下的大片陰影中,感覺到自己口腔中的干渴感在一點(diǎn)點(diǎn)地蠶食自己的意識,腹中的饑餓感提醒自己快些進(jìn)食,外面的陽光很大,在陰影里望出去也感到一陣目眩,賽德緊了緊自己手中的小刀,小刀的刀口略微有些破損,但這是他從奴隸商人的商隊(duì)里逃出來帶的唯一東西了,憑借著青年堅定的意志逃到這里,似乎也快走到頭了。
阿飛來到了銅礦脈,取出鐵鎬,沿著前幾日留下的鑿痕繼續(xù)開采著銅礦,絲毫沒有注意到,附近的巨石背后藏著一個走投無路的人。
被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拈_采聲吸引,賽德從巨石后沿著聲音往去,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見一個人舉著稿子,開采著銅礦,賽德心里有些猶豫,這些礦工通常因?yàn)槌D陱氖麦w力工作而壯實(shí)得很,如果不愿意提供給他幫助,饑餓的自己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,但求生的本能促使賽德站起來,朝著銅礦的方向走去。
隨著愈發(fā)的接近,那個礦工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起來,只剩下一只手的畸形身軀,是個用眼睛就能看出的嚴(yán)重殘廢,阿飛挖礦的時候很專注,那專注的樣子使賽德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厭惡,他在奴隸商人的礦場里從沒見過在開采礦脈時會露出這種神情的人,他們的神情通??斩礋o神而又絕望,仿佛是只會接收指令的機(jī)器人。他忽然很想他的一切都奪走,從阿飛的臉上也看到那種絕望的神情代替那份專注。
“明明是個殘廢的?!辟惖戮o了緊手上的小刀,眼睛里攀上一層陰霾,神情變得有些滲人,他心里挫敗感促使他原始的暴力欲望瘋狂地生長起來。
“把你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。”賽德這樣向阿飛吼叫道,那聲音仿佛不是從人類的發(fā)聲器里傳出的,更像是要開始狩獵的野獸對獵物的示威,他身上的肌肉緊繃起來,額頭上青筋暴露,看起來格外猙獰。
“沒有...”阿飛在驚嚇中的第一反應(yīng)是反駁,明明只是下意識的回答,卻像是正好關(guān)閉了賽德理性的開關(guān)。
賽德一刀狠狠地刺入阿飛的腹部,拔出的時候帶出一串深紅色的血珠,阿飛有些驚懼地看著腹部洶涌而出的血液,痛感堵住了他的嘴,封閉了他的行動,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。
緊接著又是狠厲的幾刀,從腹部到胸口的布料,全被血液浸透,地上的黃沙被妖冶的液體染成了紅色,阿飛倒下,濺起一陣塵土,血濺到賽德的臉上從他的額頭滑下,流入他的眼睛里,他忽然停下了捅阿飛的動作,擦了擦流進(jìn)眼睛里的血,面無表情的在阿飛身上找出水和食物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案發(fā)現(xiàn)場,然后仿佛克制不住地大笑起來,聲音傳出老遠(yuǎn)。
“瘋子?!卑w這樣想著,聽著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(yuǎn),大量的血液流失使他變得很虛弱,不過強(qiáng)烈的痛感卻使他暫時無法昏迷過去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裝死的策略起到了效果,那個瘋子就這樣離開了,艱難地將不遠(yuǎn)處的包裹拉到近處,萬幸他沒有將包裹里的醫(yī)療包拿走,否則自己恐怕會死于失血過多,或是傷口感染。
忍著疼痛,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,胸口的傷口不是很深,最要緊的是腹部的傷口,假如他刺得更加用力一些,恐怕自己就要裝死變真死了,阿飛想站起來,可只是稍微有這個想法,傷口似乎就被活生生的撕開來,強(qiáng)烈的疼痛感使他又趴到了滾燙的黃沙里。
阿飛咬咬牙,只能用手攀著熾熱的黃沙朝著酒館爬去...

“這是宣戰(zhàn),這是帝國的宣戰(zhàn)!”羅特的咬牙切齒地說,在門口發(fā)現(xiàn)阿飛的時候,他僅剩的右手血肉模糊,本來包扎好的腹部又開始向外流血,血像一段深紅的綢緞一樣,標(biāo)出了阿飛行動的路線。?
“聽著羅特,這不是帝國的宣戰(zhàn),這只是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不懂規(guī)矩的強(qiáng)盜罷了?!崩习暹€算是冷靜。
“自從我們建立新秩序以來,從沒有人敢這么做!”羅特的機(jī)械手狠狠地錘了下桌子,不堪重負(fù)的桌子發(fā)出一聲可憐的悲鳴。
老板皺了皺眉:“什么時候你才能改掉這個易怒的毛病啊?!?/p>
“抱歉。”羅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(tài),酒館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出現(xiàn)過傷的這么重的人了。
“你需要休息,羅特,給自己放幾天假吧,你這兩天...很奇怪。”
“嗯。”羅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,他最近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情,越是想越是難以從過往里掙扎出來。
羅特走出了酒館,老板深深地嘆了口氣,自己的擔(dān)心不是假的,不管是羅特還是阿飛,還是酒館里的任何人,都是他不愿意失去的。其實(shí)他也不知道襲擊阿飛的人是誰,也許是過路的強(qiáng)盜,這個可能性當(dāng)然比較大,因?yàn)榘w并不是什么值得針對的大人物,可萬一.....
老板想了想
“也許阿飛是時候離開了。”